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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年底,國家主席習近平訪英,其間與威廉王子夫婦見面的場合上,有一名在香港土生土長的年青人,以二胡演奏英國著名樂曲。年紀輕輕便見於國際傳媒的鎂光燈下,成就非凡,除了音樂天分過人,還有什麼特質造就了這小伙子――朱芸編?自少年時代經已屢次獲獎的他,到底有什麼「夢」?這些「夢」又如何推動他不斷努力,找到前行方向的提示?

 

十一歲獲國際級獎項

朱芸編的爸爸是二胡音樂家,卻本來無意栽培兒子繼承自己所長,直到兒子7歲時,從孩子自行模仿錄音帶所拉奏出來的聲音,發現他頗具可塑性,才開始給他傳授二胡。「爸爸不是只讓我自由發揮,而是要求我練好他指定的練習曲,才讓我拉奏自己喜歡的音樂。」年幼的朱芸編沒有對爸爸的要求感到不耐煩,反而視為一級級的挑戰。為了完成目標,可以拉奏自己喜樂的歌曲,他總是主動練習。

如此過了一兩年時間,他開始參加香港校際音樂節,由中級、高級開始,都取得了冠軍。直到11歲那年,他參加深造組的二胡、高胡、板胡三個項目,全部都奪得冠軍﹗原來比賽辦了五十多屆,從未試過有人一次過奪得三個組別的冠軍。主辦單位於是推薦他到英國參加威爾斯國際音樂賽,結果他在53個選手中奪得了民族音樂組的總冠軍。回到香港,傳媒爭相採訪,朱芸編也自覺成了一個「小明星」,但他仍繼續不斷練習,皆因心裡有種無形壓力,覺得自己既然得過那麼多獎,總不可以掉人現眼。

 

放棄讀法律 追逐夢想

中學時期的朱芸編愛上了科幻電影,並且留意到當中的配樂,於是搜尋了很多關於電影配樂的資料。「原來音樂可以令人產生許多感覺﹗」那時候,即使他沒有看過某些電影,都會買它的原聲大碟來聽,可說是迷上了這東西。他曾幻想,如果能在荷里活電影中拉二胡或指揮樂團,會是挺好玩的事情。「當時不知道什麼是『夢想』,即使發過夢,也真的想過,卻也不知道這就是『夢想』。」

 

直到報考大學時,朱芸編必須作出抉擇,到底要否放棄音樂。不少長輩都建議他唸法律,就連他的父母都希望他讀法律,認為音樂只宜作業餘興趣,不宜成為長期的事業。他本身並不抗拒唸法律,於是在報考不同大學音樂系的同時,亦申請了很多間大學的法律系。然而在最後關頭,他還是自行決定拒絕所有法律系的取錄,選擇了到英國修讀音樂。我心想,既然自己最喜愛的還是音樂,總沒有理由放棄吧﹗

 

自學錄音重拾少年夢

他考慮方向期間,中央音樂學院亦曾致電邀請他報讀,但他卻認為,既然自己已學中樂多年,反而希望深造其他音樂知識。「正如我的宗教觀,就是雖然我是個基督徒,也不代表我完全不去了解佛教、伊斯蘭教等,因有些知識是必須有的。」在音樂上,他亦想學習各方面的知識,於是帶著一把二胡,便隻身遠赴英國修讀「西方作曲及音樂學」。

 

唸大學時,朱芸編獲得不少表演機會。當時他需要一個表演用的背景伴奏,但學校卻未能提供相關資源,而找人製作的費用十分昂貴。於是他買了一套軟件、一支咪高峰,自己邊學邊做,一年後已能自行製作頗有質素的錄音。直到差不多畢業,他開始思考前途問題,想到自己這段日子以來所學習到的錄音技術,又想起中學時曾經發的「電影配樂夢」,便作了許多有關資料搜集,報讀了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電影配樂碩士課程。

 

電影音樂的無限可能

「我一向都認為,音樂是人類向外在世界表達情感的渠道,那些感覺可能是用畫面、文字也表達不到的。例如不開心是有不同層次的,可以是因失落、抑鬱、憤怒或是遺失東西,鏡頭不一定能表現,但音樂卻可以。電影音樂的作用,正正是放大了影片想要表達的東西,甚至是連畫面都說不出的東西。想想看,一隻貓走過出鏡頭,你配上『得意』的音樂,牠便真的看來很『得意』,但如果你配上恐怖的音樂,那隻貓就似不知將要變成什麼﹗」

 

此外,往電影配樂方面發展,亦與他另一個「夢」有關,就是要將二胡這種樂器在世界各地發揚光大。「電影的覆蓋率很大,看電影的人不可以不聽我的電影音樂。」他要向世界證明,二胡不單只能用在「功夫片」中,還可以作為一種聲音,設計電影中的樂章。「他們有興趣聽,便會自己再去搜尋,了解那是什麼樂器。」這些原因促使朱芸編認定,自己必定要踏上電影音樂之路。

 

做人態度 成就夢想關鍵

修讀電影音樂期間,朱芸編獲得不少參與專業製作的機會。最令他意想不到的,是他成功申請了「英國電影學會」的獎學金,除了包辦他一切的學費、生活費,更大的好處是讓他接觸到歐洲電影的業內人士,更安排了曾負責「獅子王」、「哈利波特」等著名電影的音樂監製作他的導師。他因此認識了不少行內前輩,甚至獲得工作機會。最近,英國廣播公司更邀請他參與一輯記錄片的配樂製作,該片主題更加是中國歷史,讓他有機會將二胡融入配樂之中。「這些機遇比錢更加重要﹗」

 

在二胡演奏方面,朱芸編去年10月獲得了一次難能可貴的演出機會,就是受英國政府邀請,在訪英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面前表演。習近平在演奏完畢之後,上前問朱芸編有什麼夢想,他回答說,要弘揚中國文化,把中樂推廣到世界各地。事實上,這並不是客套說話,而確實是他正在做的事情。當時威廉王子亦走到朱芸編面前,好奇地詢問關於二胡這樂器。「我心中立即想,我的目標不是已達到嗎?連英國的君主也對二胡有興趣了﹗這豈不是我到世界各地演奏的目的嗎?」

 

不知不覺間,朱芸編正往他的夢想不斷前進,甚至在某方面可說已達成了。談到追夢的心得,他直言不可只去「作夢」與「想」,更重要的是去「做」。「你不能一步就達成目標,卻要想下一步如何去做。」即使多麼「不可能」的夢,總可以慢慢走出一條路來。另外,無論做什麼也好,人際關係都是非常重要的。「最後,在某行業中成功,不代表你是最『叻』的,最重要還是做人的態度﹗」

Text: Ann Chan

Photos: 受訪者提供及網上資料圖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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